近期，中国的前卫文艺空间受到越来越严厉的限制，具体例子包括《三体》编辑姚海军的落马，知名跨性别主持人金星的舞台剧《日出》在广州被拒绝演出，以及西方的万圣节被当局严控。这些事件都在某种程度上触碰了政治禁忌，分析家指出，多层禁忌正在遏制中国的文化创新，使得所谓的“文化自信”在今日中国的文化空间中反而表现为“文化不自信”。
**姚海军落马**
四川省近日通报，四川科幻世界杂志社有限公司董事、副总编辑姚海军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这一消息令不少科幻迷感到震惊。姚海军曾是科幻迷，曾策划出版里程碑式的原创新科幻作品，包括刘慈欣的《三体》三部曲。这部小说在全球热销，已被翻译成19种语言，销量超过2100万册。《三体》还被奈飞(Netflix)改编成影集后引发了话题热潮。作品涉及外星物种的秘密科研计划，描述了一名中国天体物理学生亲眼目睹其父亲被文革时期的红卫兵批斗并致死的情景。
**金星演出被拒**
与此同时，中国知名跨性别主持人、舞蹈演员金星的舞台剧《日出》在广州的演出申请被拒，这一消息还登上了微博热搜。广州市文旅局称，拒绝申请可能是因为报送资料不齐全。然而，不少网友认为，金星演出被拒可能与其在山西太原演出时公开展示支持LGBT的彩虹旗有关。金星对此发文否认，但其解释被认为牵强。金星曾是一名男舞蹈演员，完成变性手术后成为中国最具知名度与影响力的跨性别人物。
**前卫艺术触碰禁忌**
美籍中国作家贝岭表示，科幻小说在中国有着巨大的市场收益，像《三体》这样的作品创造了一种文化奇迹。然而，他强调，这些作品无法触碰的底线是不能违背中国社会默契，尤其不能侵犯中国领导人的至高地位。科幻小说中的“超人”与超自然力量，可能被视为对现实现象或中国领导人的无意冒犯，这与党的至高无上地位相悖，因此成为被限制的对象。
另一方面，香港城市大学哲学博士徐全指出，如果科幻题材能引起中国民族自信与爱国心，官方实际上并不会反对。但“三体”自其诞生起，就引起保守人士的抨击，因为其涉及文革的描述。分析家一致认为，姚海军落马的原因更可能是涉及经济问题，而不是单纯的政治与文化因素。
**文化产品与经济利益的交织**
中国科幻产业总营收已突破千亿规模，科幻小说无疑是一个高利润产业。以《三体》为代表的作品，不仅在国内赚取了巨大利润，还在海外具有影响力。然而，共产党强调，文学和艺术不应成为市场的奴隶。日本资深媒体人矢板明夫认为，姚海军的落马与中国的政治控制以及经济利益交织有关。
**排斥LGBT**
野夫表示，金星的情况完全不同，中国社会对LGBT持保守态度。尽管同性恋已被非刑事化，但并未受到法律保护。中国政府对LGBT、女权运动等话题高度警惕，担心这些运动最终指向“人权”。贝岭则认为，金星的遭遇与其身分有关，也因其多次触及党内禁忌。中国知名艺术家高氏兄弟的高兟以及台灣八旗出版社的编辑富察仍被中国圈禁，显示了中国文化空间的不自信已经成为社会主題。
**维稳优先，遏制创新**
野夫补充道，LGBT、女权运动等话题在中国引起了广泛关注，但当局对这类群体高度警戒。香港城市大学的徐全认为，金星在中国民间的影响力非常大，其先锋角色受压制，意味着中国人文艺术的创新与社会包容度可能会受到限缩。艺术美学将会对前卫、甚至是后现代文艺作品更加排斥。这种文化控制抹去了观察社会民情的机会，最终不利于中国未来的创新发展。
(内文照片来自GOOGLE)